80後中文老師轉行揸的士 與乘客盡訴心中情
發布時間: 2018/02/21 15:00
最後更新: 2018/02/21 15:00
《降魔的》歌詞「車窗都關上了/載走的過客有多少/倒鏡影照面具/蓋住或是獸與妖」,在現實中沒的士司機馬季(馬國明飾),不過有80後大學生的士司機白告。他本為中學教師,後轉行當的士司機,在的士內見盡人生百態,並開設了Facebook專頁「我的你的紅的」作紀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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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告曾載過一對夫婦,他估計二人是要去接女兒。夫婦甫坐下,便討論女兒參加課外活動的問題。白告憶述:
阿媽說要逼女兒讀這個那個,並要cut一些沒有用,例如不需要考證書的,所以音樂和學術性的可以留下。
媽媽明知女兒對這安排未必喜歡,於是吩咐爸爸待會見到女兒要演一場戲:阿爸迫女兒取消一些課程,媽堅持不取消,即一個做好人一個做壞人,務求令女兒容易接受他們的安排。對此,白告有這樣的想法:
我自然便想到,會不會我的父母也是如此?關上門後,他們對我的真正想法是甚麼?
同志出櫃
剛失戀的痴男怨女,甫坐入的士車廂便當司機是知心友:
他們一上車便哭訴,或者不斷重複令他們苦惱的問題,譬如經常問,他/她不要我怎麼辦。
惟獨有一位男士令他留下深刻印象,與所有情傷者一樣,他坐在的士後座流淚:「他哭着說沒人要,我說有甚麼大不了,周圍都有囡。」誰料男士坦率地回答:「我是基的。」
遇過不少奇人奇事的白告自然不覺得驚訝,遂回說:「也不打緊,周圍都有囝。」
就這樣,二人打開了話匣子。白告耐心地聽他傾訴,但心想其實也不是甚麼驚天動地的情事,之所以會如此傷心,大概是秘密悶在心上太久:
他追來追去結果都失敗,但不知可以跟誰說,不可以跟爸媽說,朋友又不知道他的性取向。雖然在那個圈子入面,他有識人,不過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可以很複雜,有些事情不能夠直接說明。
可在陌生的的士司機面前,卻卸下了掛在心上的重擔。而且世上沒有太多巧合,秘密見光後,大概彼此也不會再遇上,
司機與乘客只有一次的緣份,然後永遠不會再見。所以談起話來,沒有太多世俗的顧忌。
受到歧視
自從當了的士司機,白告接觸到從無機會接觸的人物,例如南亞裔人士。不久前,他便載過位南亞裔男士去元朗,對方還用純正廣東話跟他說:「司機唔洗驚喎!」
事緣白告經常從倒後鏡中望人:
其實我不是害怕,只是透過倒後鏡看看他有甚麼舉動。
我跟他解釋,他說明白,又指很多人都會這樣望南亞裔人士。
傾談下才發現,原來這位乘客是十分地道的香港人,在香港出生及接受教育。一路上,聊生活、談讀書往事,只要不着眼於膚色與種族,人與人之間可以有很多相同之處。白告就從這位乘客身上,看到的士司機的景況:
南亞裔人士的情況有點像的士司機,人們認為的士司機都是衰人,南亞裔人士又何嘗不是面對這情況?
的士司機大多只陪乘客傾一會,只知道某一小段的故事。如果可以,白告會想知道故事的全部嗎?
作為純粹滿足好奇心,都會想知多點究竟他們是個怎樣的人。但作為一個傳遞者,覺得並不需要知得那麼詳細。
一次萍水相逢的偶遇,幾句說話的交流,從而見到社會不同面向。其實每次客人上車,我都覺得有點像猜謎,像查案。
撰文 : Sylvia TOPick記者